青衣江畔的脚步

青衣江畔的脚步

□ 魏华刚

青衣江水隐约飘逸出幽幽水雾

无意间却弄湿了我的回忆

偶尔低飞的水鸟溅起无名的浪花

像是跌进了我的童年一样

仿佛听见江岸上，母亲在呼唤我的乳名

我在青衣江畔守着那弯弯的小船

童年的阿娇黄昏后是否会来划船呢

当年你哼唱的歌谣，如今还在我心上流淌

虽然我离开故乡很久，但你一直都在我心上

攥着缱绻的思念，多么希望再回到你身旁

还记得家乡那座低矮的水磨房

多少个夜晚，我和父亲在那儿磨面碾米

缓缓转动的碾子似乎正碾着我中年褶皱的忧伤

那些深一脚，浅一脚的流年过往

此刻，已经盛满粗糙和无奈的眼眶

中年人的视线在回忆面前早已没了骄傲

把思绪的船桨伸向江心，试图蘸着贪婪去打捞

然而，每一次费力的搅动都是徒劳

曾经已在忙碌的脚步中演变成一根枯草

它再也挑不起炊烟下的欢笑和霓虹里的喧嚣

不知不觉已走到江畔堤岸的尽头

突然，草丛里跳出一只健壮的黄狗

它用热情的问候打听我的乡音和来这儿的理由

我不想和它纠缠，因为我解释不了什么是乡愁

呆呆地站在风中，目送江水东流

忽然明白，中年是一首灵魂消瘦的诗歌

它祛除了浮躁的脂肪和虚无的功利

只供奉着一个历经悲欢离合洗礼的灵魂

不一定魁梧，不一定伟岸，不一定耀眼

但一定能撑起一条笑傲风雨浪涛的小船

抬头望见故乡的月，连她也消瘦了许多

有时，满腔的委屈把她憋得圆圆鼓鼓

有时，捂着半边脸躲在幽暗的角落里轻声地哭

洒下的微光许是她心中再也无法隐藏的情愫

她靠着树枝不言不语，已把夜晚打扮成一种归宿